迁:谓葬前迁柩于庙,行朝庙之礼。
皇姑:即祖姑。
壻不杖,不菲,不次:夫为妻当服齐衰期,服齐衰期则当扶杖,穿菲(草鞋),而此处曰“不杖,不菲”,是虽服齐衰而不备礼。不次,案凡居丧,当于寝门外用席和草苫之类搭起临时的窝棚而居,叫做次。此曰“不次”,亦不备礼。曾子问道:“婚礼已经行过纳币礼了,并确定了亲迎的吉日,这时女家父母死了,该怎么办?”孔子说:“那就由婿派人前去吊唁。如果是婿的父母死了,女家也派人去吊唁。如果一方死的是父亲,另一方就得以父亲的名义前去吊唁;如果死的是母亲,就得以母亲的名义前去吊唁;如果父母已经不在,那就以伯父或伯母的名义前去吊唁。如果婿已经安葬了父母,婿的伯父就要派人去向女家致词说:‘某的儿子有父母的丧事,不能继续成就婚姻,特派我前来表达此意。’女家答应了,但不敢把女儿嫁给别家,这是礼的要求。婿丧满除服后,女方父母派人前来请求继续婚姻关系,如果婿不娶,而后再把女儿嫁给别家,这是符合礼的。如果是女方的父母死了,婿也要这样做。”曾子问道:“婿行亲迎礼,女子已在出嫁途中,而这时婿的父母死了,该怎么办?”孔子说:“女子改穿布制的深衣,用白绢束发,迅速奔丧。如果女子在出嫁途中,而女子的父母死了,女子就返回奔丧。”曾子问道:“如果婿亲迎,所迎娶的女子还没有到家,而婿家有了齐衰或大功的丧事,该怎么办?”孔子说:“男子先不进家门,在大门外的次舍中更换服装;女子进入大门,在大门内的次舍中更换服装。然后各自就哭位而哭。”曾子问道:“丧满除服之后就不再补行婚礼了吗?”孔子说:“祭礼过了日期就不再祭了,这是礼的规定,又何必反过来补行当初的婚礼呢?”孔子说:“嫁女的人家,一连三夜不熄烛,是因为想到亲骨肉即将分离。娶妇的人家,三天不演奏音乐,是因为想到后辈将代替前辈。婚后三个月新妇行庙见礼,向舅姑的神灵报告‘某氏来做妇’;要选择一个好日子到祢庙祭祀舅姑,这是表示妇的名分正式成立的意思。”曾子问道:“新妇还没有等到三月庙见就死了,该怎么办?”孔子说:“葬前不迁柩到祖庙行朝庙礼,她的牌位也不和祖姑的牌位放在一起,婿不为她拄丧杖、穿丧鞋,也不住到丧次中去,并将她的棺柩送回到娘家的茔地去安葬,表示她尚未正式成为男家的妇。”曾子问道:“娶妻已经定下了吉日,而女子死了,该怎么办?”孔子说:“婿穿齐衰丧服前去吊唁,女子葬后就除服。如果未婚夫死了,女方也这样做。”
曾子问曰:“丧有二孤,庙有二主,礼与?”孔子曰:“天无二日,土无二王,尝、禘、郊、社,尊无二上 。未知其为礼也。昔者齐桓公亟举兵,作伪主以行 ,及反,藏诸祖庙。庙有二主,自桓公始也。丧之二孤,则昔者卫灵公适鲁,遭季桓子之丧。卫君请吊,哀公辞不得命,公为主,客入吊。康子立于门右,北面。公揖让,升自东阶,西乡。客升自西阶吊。公拜,兴,哭。康子拜稽颡于位,有司弗辩也 。今之二孤,自季康子之过也。”尝、禘、郊、社,尊无二上:案尝、禘虽合祭诸父祖,而以太祖为主;郊祭兼及天上诸神,而以上帝为主;社祭兼及四方之神,而以后土为主,即所谓“尊无二上”。
作伪主以行:案古代天子、诸侯出行要用车载迁庙主(即新近迁入太庙的祖先牌位)而行,但因迎取庙主以及事后奉还庙主,礼仪甚繁琐,到齐桓公时期因为征战匆遽,顾不上这些礼仪,就造了一个假神主牌位以代替真神主随军而行,回来后就把这个假牌位放入庙,于是宗庙里同一个祖先就有了两个神主。
康子拜稽颡于位,有司弗辩:案季康子是季桓子的嗣子,本为丧主。但因卫灵公来吊,鲁哀公出来暂代为丧主。按照丧礼的规定,只有丧主才对来吊之宾行拜礼,现在鲁哀公已经向卫灵公行了拜礼,而季康子又“拜稽颡于位”,这就等于有两个丧主了。据说,在这种情况下,季康子只用哭踊就行了,但当时他的属吏们却“弗辩”。曾子问道:“办丧事有两个丧主,宗庙有两个神主,符合礼吗?”孔子说:“天上没有两个太阳,地上没有两个君王。尝祭、禘祭、郊祭、社祭,都没有两个最尊的祭祀对象。我不知道有你说的那种礼。从前齐桓公屡次兴兵征讨,制造假的神主随军而行,等到回军返国,便把假神主藏到祖庙中,所谓庙中有两个神主,就是从齐桓公开始的。至于办丧事有两个丧主,〔起源于下面这件事〕:从前卫灵公到鲁国去,碰上季桓子的丧事。卫灵公请求吊唁季桓子,鲁哀公加以推辞而未能推辞得了,于是就由鲁哀公做丧主,卫国客人进去吊唁。季康子站在门内右侧,面朝北。哀公与客人行揖让之礼,然后从东阶上堂,面朝西而立。客人从西阶上堂吊唁。哀公向客人行拜礼,拜罢起身而哭。季康子在他的位置上向客人行稽颡拜礼,而属吏们却未能对季康子的做法加以指正。现在社会上有两个丧主的做法,就是从季康子的错误开始的。”
曾子问曰:“古者师行,必以迁庙主行乎 ?”孔子曰:“天子巡守,以迁庙主行,载于齐车 ,言必有尊也。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,则失之矣。当七庙、五庙无虚主 ;虚主者,唯天子崩,诸侯薨,与去其国,与祫祭于祖为无主耳。吾闻诸老聃曰 :‘天子崩,国君薨,则祝取群庙之主而藏诸祖庙,礼也。卒哭成事,而后主各反其庙。君去其国,大宰取群庙之主以从,礼也。祫祭于祖,则祝迎四庙之主 。主出庙、入庙,必跸。’老聃云。”曾子曰:“古者师行无迁主,则何主?”孔子曰:“主命。”问曰:“何谓也?”孔子曰:“天子、诸侯将出,必以币帛、皮、圭,告于祖祢,遂奉以出 ,载于齐车以行。每舍奠焉,而后就舍。反必告,设奠,卒,敛币玉,藏诸两阶之间,乃出,盖贵命也。”迁庙主:指最新迁入太庙的神主。
齐车:指王的五路(车)之一的金路。